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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七旬老人重拾家庭温暖的背后

来源: 法制生活报 ​ 2023年02月2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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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刚过去不久的春节,普安县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蒋睿接到了一个“特殊”的视频。视频里,远在海南务工的张强高兴地说:“感谢检察官,我妈情况(身体)好,你们不用再担心了!”视频一转,张强的老母亲赵春花就满脸笑容地出现在视频里,对着蒋睿一直笑。


  视频中,尽管赵春花还是不能言语,但她笑着先指自己再指蒋睿的画面,让蒋睿明白其“感谢”的意思。看着赵春花脸上绽放出的幸福笑容,蒋睿的思绪不禁一下子拉回到2022年的5月。


  调查取证现场检察官双眼模糊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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检察官与各部门人员到盘州市付某某家协调接回老人


2021年5月5日,劳动节假期后第一天,蒋睿按计划到普安县人民检察院12309检察服务中心值班。“检察官同志您好,我是来请求检察机关支持起诉,让我老嫂子的子女履行赡养义务的。”刚坐下不久,一名男子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,直言受委托向检察机关申请支持起诉。


  原来,委托申请支持起诉的当事人,名叫赵春花,70岁,普安县人,和已故丈夫育有张强等4个子女。2002年,时年50岁的她,在没有与4个子女意见达成一致的情况下,离家与盘州市一名叫薛三的男子共同生活了近二十年。2014年,赵春花突发脑梗,半身瘫痪,不仅丧失劳动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,生活还无法自理。雪上加霜的是,薛三因患重病外出就医,长期未归,只剩年过六旬的赵春花一人留守家中,无人照料,孤苦伶仃。无奈之下,老人只得将子女诉讼至法院,要求子女履行赡养义务,同时申请检察机关支持起诉。


  百善孝为先,尊老敬老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。听完委托人的讲述,蒋睿当即决定和同事前往当事人的家中调查取证。


  彼时,赵春花住在盘州市一乡镇的小村子,距离普安县城有60多公里,途中需要经过一座桥。蒋睿和同事第一次去时正值雨季,河水涨得厉害,冲垮了桥面,大家不得已赤脚蹚过河。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,硬生生花了近两个小时。


  来到赵春花的住所,一进门,蒋睿就愣住了:赵春花无助地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,看上去一脸愁容。见蒋睿等人进屋来,只有头和手能活动的她,立刻张开嘴发出“咿咿呀呀”的声音,完全无法表达出心里想法,大家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。


  “老人家真是可怜,她的亲生子女因为老人当时没经同意就到这里,而对她不管。这边的老伴呢,也是疾病缠身,管不了她。平时她就靠双手爬进爬出,自己照顾自己。”听着同行的村干部和邻居的话,蒋睿转头看了一眼几乎达20公分高的门槛,想象老人日常进出的艰难,不禁顿感心酸,双眼瞬间模糊起来。


  “乌鸦尚反哺!如今老母亲身陷重疾,生活无法自理,做儿女的岂能弃之不顾?这于情、于理、于法不相容啊!”当天回程路上,蒋睿就和同事决定,在这起案件中,要依法充分履行检察职能,运用法律赋予的权力支持起诉,尽早解决赵春花的赡养问题,保护其合法权益,让司法的明灯温暖老人的心。


  子女互相“踢皮球”案件办理进入窘境


检察官积极与各部门研讨接回老人后续赡养问题.png

检察官积极与各部门研讨接回老人后续赡养问题

 

 决定支持起诉后,普安县人民检察院经过认真研判,认为破解该案的关键在张强兄弟。


  “张强兄弟没有履行赡养义务是导致本案诉讼的根本原因。如何化解双方矛盾,修复亲属关系,是我们办好这起案件的关键。”经过商讨,办案检察人员一致决定,找准关键,集中“攻破”。


  然而,由于赵春花长期卧病在床,且不能正常表达,无法亲自参加诉讼,又没有合适的代理人。与此同时,老人的子女都不愿意赡养她的态度很坚决,互相“踢皮球”,导致该案的办理并不是很顺利。


  作为案件主要承办检察官,蒋睿一边带队多次前往赵春花的住所调查取证、核实事实,一边不断给她的4个子女释法说理。彼时,张强兄弟俩正在海南务工,蒋睿只能通过电话和他们沟通。


  “你母亲要不是生病,能自己照顾自己,我猜她老人家也不至于走到这步(起诉自己的子女)。其次,根据民法典,赡养父母,是成年子女的法定义务,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借口拒绝履行赡养义务。更何况,赡养父母既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……”任凭蒋睿苦口婆心地释法说理,电话那头,张强哥俩始终不愿答应回来赡养赵春花。


  无奈之下,普安县人民检察院又组织县法院、县妇联、民政局等部门多角度进行多次劝导,张强兄弟俩硬是“油盐不进”,不仅不愿意赡养父母,最后还“躲”起来,不接电话。


  案件办理进展缓慢,这让承办检察官很是头疼。案件一天悬而未决,年迈重疾、无人照顾的赵春花就多一分危险。如果在案件办理的过程中,老人突然病危怎么办?


  为老人安全着想,蒋睿决定再努力一把,说服张强兄弟俩。一天夜晚,在打电话给张强兄弟无果后,蒋睿失眠了。他想起了第一次去赵春花家临走时,老人用一只手拽着检察官的衣袖舍不得放开的情形。那晚,蒋睿辗转反侧。


  锲而不舍七旬老人重拾家庭温暖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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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强等人亲自将老母亲背回家


2022年5月10日,承办检察官“终于”找到了这起案件的一个突破口。


  原来,在张强兄弟父亲逝世后,张强兄弟很敬重叔父张华,处理家中大小事务时也经常听取他的建议。检察官们了解到,张华曾经当过10多年的村干部,在调解村民纠纷等事务处理上,颇有经验。抱着希望,蒋睿和同事来到了张华家。


  “叔呀,从道德角度来讲,为人子不养父母,这有悖传统。从国家法律来讲,父母患病或者没有独立生活能力,有赡养义务的子女拒绝赡养的,情节恶劣的,要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管制。这要是真判了,他们俩兄弟家庭就毁了……”那天,蒋睿与张华讲了两个多小时,希望他帮忙劝导张强兄弟。


  功夫不负苦心人。几天后,检察官就接到了张强的电话。“喂,是蒋检察官吗?我们想通了,这就从海南回来接我妈回普安,我们哥俩养她,不要我们的姊妹负责。”听到电话那一刻,蒋睿知道,他们的努力起效果了,张强兄弟从内心接受了其母亲。


  2022年5月31日,天气晴朗,阳光明媚。在普安县人民检察院、县法院、县妇联等部门工作人员的共同见证下,张强驾车至盘州,帮助母亲收拾好衣物后,对赵春花说:“妈,咱们回家吧!”说罢,把她背上了车,直奔普安老家。


  回到阔别20年的普安的家,赵春花一扫往日愁容,脸上挂满了阳光般的笑意,看谁都笑眯眯的。看到张强兄弟俩给赵春花准备了房间,铺好了新床,检察官们很欣慰。当他们将要离开的时候,赵春花还紧紧拉着检察官的手,对他们一边笑,一边点头。


  苦尽甘来,赵春花老人终于重拾家庭温暖。


  法院那边,由于张强兄弟俩愿意赡养赵春花,双方达成和解,案件也成功地以庭前和解的方式办结。


  然而,该案办结后,检察官并没有停下脚步。为了让案件取得实实在在的效果,普安县人民检察院继续联合县法院、县公安、县妇联、民政局、村委会、社区等多部门,多次研讨赵春花的生活安排和护理问题,与民政局协调联系给予困难生活补贴和临时民政救济,并联系当地社区开展帮扶,为张强争取就业岗位,保障其基本生活来源,让他能够安心地赡养母亲。


  后来,考虑到在海南务工环境更熟悉、工资也更高,张强又返回了海南。而这次,他将赵春花也一起带了去,方便照料。这才有了开头张强从海南打视频过来给蒋睿的那一幕。


  保障老年人合法权益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。在普安县人民检察院办理的这起案件中,检察机关充分发挥支持起诉职能,积极化解母子矛盾,在维系亲情关系、维护老年人合法权益的同时,充分了彰显法律温度。


  (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)


记者 任莉
编辑 牟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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